NO.30│虛與實:第四面牆
影視創作、戲劇表演經常運用「第四面牆」的方式進行內容上的設定,讓演員將觀眾視若無物,彷彿虛構的第四面牆一般;但也有許多創作者嘗試打破第四面牆,讓我們以為抽離劇情的同時又將我們拉入劇情中,使之更引人入勝,例如漫威系列中角色反差最大的《死侍》、連播五季且大獲好評的Netflix原創影集《紙牌屋》或是勇奪第五十四屆金馬獎四座獎項的《大佛普拉斯》,都使用了打破第四面牆的手法,透過導演、主角彷彿正對著觀者的你解釋劇情走向或是他內心想法的口白詮釋,使我們毫無阻隔地融入劇情中,情緒隨之起伏抑揚。
第四面牆源自於古希臘時期的劇場。早期的劇場是觀眾位處三面,將舞臺包圍,而後不斷演進成為三面看臺且越來越高,讓觀眾可以更清楚見到表演者想傳達的寓意及內涵。後來法國唯物主義哲學家德尼.狄德羅提出第四面牆理論,對於劇場的第三面牆與第四面牆有更深的認知與區分。這概念演化到近代,在默劇裡被大量應用,卓別林的默劇表演便善於打破第四面牆而認知到觀眾的存在,後期更影響了多數的喜劇,透過肢體或是劇情闡述,讓觀眾對於劇情有了理解,進而帶出互動。
我們多少都有這樣的經驗:看電影時因為緊湊的劇情,徹底沉浸於劇情中;玩PS4賽車時以為自己就坐在賽車椅中蓄勢待發,腎上腺素激昇。即便玩家並非存在電玩世界裡,卻能身歷其境,這也是運用第四面牆的原理:螢幕好比一面與虛擬世界相連的牆壁,儘管身在牆外,但心已經穿牆進入虛擬世界,並且透過這樣的狀態使得玩家與遊戲的互動更為頻繁與入戲。這是電玩用來塑造劇情的重要手法。
精煉劇情帶出小人物的生命哲學:看盡人生百態,仍要活的淋漓盡致
多數優異的作品與導演,不時可見運用第四面牆的手法來為創作增色,以《大佛普拉斯》為例,因導演黃信堯與攝影師中島長雄都具有紀錄片及舞臺劇的基礎,再加上採用特殊口白論述劇情──而非傳統電影中由演員大量對白呈現──一再提醒觀眾這是一部電影演出,彷彿抹上卓別林的色彩,讓整部電影更增添趣味。
如同我們在看劇的時候,常想知道下一步如何呈現、下一個劇情與臺詞是由誰講出來的,即便是黑白色調,帶有紀錄片形式的風格與拍攝手法,搭配燈光師精湛的打光技術,打破第四面牆的手法與整部片美感之呈現,在在吸引我們想追索出《大佛普拉斯》所承載的寓意,以至於你很難不被這部「偽宗教片」裡情色與兇殺所演繹的黑色幽默震懾到,進而為底層小人物不為人知的困苦生活感嘆。
「悲劇加上時間等於喜劇」,人要到很遠的地方才能找到自己,透過此生各樣生、老、病、死的樣態,將生命旅程演得淋漓盡致,才能提煉出這般自嘲、戲謔的韻味,使觀眾再三玩味。
文字/盧怡妗 圖片提供/123RF(Lefteris Papaulaki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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